龙骑士 >> 第二幕 冰风谷
第二十五章 以神的名义

吟游诗人撒卡有些神经质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剑柄,然后松开,然后,再次握紧。
  站在魔晶塔顶层的这个小房间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布林·山德城外平原上的激烈战斗,当看到被砍倒在地的十镇士兵被蜂拥而至的兽人或者地精们撕成碎片的情景时,他觉得一阵反胃。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怜悯之心将战胜那些疯狂的念头。
  “我是神的血脉,我将统治这个大陆!”他再次握紧了长剑,回头看着屋角的那面镜子。
  镜中的撒卡似乎有些忧郁,也有些并不开心。不过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的主人。”它回答,“您将是继承巴尔血脉的唯一的传人。”
  撒卡发出了大声的笑,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当他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周围的结界呢!我不希望还有人会闯进来,即使是那个黑龙……”
  “应该没有问题。”镜中那个忧郁的撒卡轻声回答,“但是我们的能量在穿越层界的时候消耗太多,现在这么短的时间补充不了,所以……”
  曾经的吟游诗人并没有听进去碎魔晶的解释,透过那扇有魔法的窗子,他看见了布林·山德城外平原上的不寻常一幕。
  在那些十镇顽强的士兵和他所指挥下的怪物大军激烈交战的中心地带,一道
五芒构成的湛蓝光柱刺直射向笼罩在冰风谷上空的厚厚云幕,透过那隐隐的光晕,他似乎能看见被打开的通往异界的另一扇门。
  “这是怎么回事!”气急败坏的撒卡回头冲着镜中的碎魔晶大声吼道。
  “好像有个魔法师用了托瑞斯召唤术,打开了层界的通道。”碎魔晶平静地回答。
  “难道他想召唤什么恶魔或者什么别的更可怕的生物来对付我们?”撒卡抱住了自己的头,“不,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对待我,我是神的后代!”他冲到了窗前,指着光柱所在的方向。
  “烧死它,烧死它们,毁灭这个召唤法阵!”他大声命令着碎魔晶。
  “我储存的能量并不充足。”碎魔晶继续忧郁地看着窗外,“那样做非常消耗能量,
我不得不收回给塔周边结界所使用的……”它看了看在窗口焦虑地摆弄剑柄的撒卡,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位巴尔之子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碎魔晶叹了口气——假如它真的能呼吸的话。跟从这位神的后裔是个正确的选择么?还是它已经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了呢……
  …………
  从
迪尼夏湖的北部伸出水面的魔晶塔开始颤抖,然后它周围被强大的力量所隔绝开的水面开始收缩了一些,再次颤抖一次,再次收缩一点,直到巨大的漩涡已经变成了围绕在水晶塔周围的翻涌湖面,湖水离魔晶塔的真正墙壁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它们被削弱的结界限制在塔外。
  然后,一阵不同寻常的红色光圈围绕着半透明的魔晶塔墙开始旋转着向上走,
然后塔顶也开始闪动着紫光,转着相反的方向往下走。它们慢慢地旋转移动,相遇时混成一片血红色,然后又分开各走各的路。一次又一次,而旋转的光越来越快,加速的同时强度也越来越大,很快的整座塔基都被一团血色的光所环绕,亮到人们无法直视。
  旋转的光线终于慢了下来,并全部集中到了塔的顶部。突然,光芒暴涨,那里仿佛出现了一个新的太阳一样。
  集中的能量被释放了出去。
  它化成了一道红色的线,从
迪尼夏湖的北部直射向战场中间的那个目标。
  如果此时的
迪尼夏湖边还有居民的话,他们一定会大声地惊呼起来并且开始逃命吧。然而,魔兽大军过后,湖边只剩下还在冒烟的废墟。而此时战场上的士兵们眼中唯一留意的是那道冲向天际的光柱。在其中,他们看见了五星芒阵从异界召唤来的生物。
  庞大的银色身躯冲天而起,在湛蓝的光柱映射下泛出七彩的霞来。而围绕在她四周的是淡红色的光晕。几乎就在同时,血红的光从北方向她们沿着直线冲来,
中间没有被丝毫的阻碍——即使有,也早已经化为灰烬。
  一瞬间的寂静。
  血色的热光击在五芒星的结界范围上,一瞬间并不能穿透过去,似乎沿着湛蓝的光柱逐渐的积累着能量而扩散开。泛着蓝光的召唤阵也被染上了不寻常的红色。支持它的小山坡开始龟裂,仿佛是被击中的晶体一般,干涸的岩石冻土翻起来,互相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噪音。
  然后,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能量撞击的声音,开始的时候很轻很轻,然后逐渐回响,而围绕在这个五芒星阵的光晕也变得更加耀眼起来,把刚刚穿越异界的所有东西都包裹在其中,并且越来越亮,直到没用任何人再敢直视这里。
  大地震动着,那个小小的土丘再也支撑不住能量的迸发,一瞬间被弹开碎裂成千万的土块。而离那里最近的战士们——无论是地精巨魔还是那些十镇的人类——都被重重的 推到了空中。然后,所有人,所有的战场上流血的士兵们,他们发誓他们听见了这样的声音,是一个有着清冷嗓音的女孩子发出的急迫喊叫。
  “快离开这里,我无法再支撑更长的时间……”
  说不清下一个瞬间是多久多长,也说不清这些想要离开那里的士兵们奔跑了多远。也许几秒钟,也许几分钟,也许还要更长……
  耀眼的白色笼罩了整个布林·山德外的平原,灼人的热浪甚至连在城墙上的战士们也掩住了脸。然而这个白色的光环只是散开了瞬间,便收回到刚刚那个早已崩裂的小山丘上。随后,如同刚刚出现的五芒阵的光一样——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湛蓝的——冲天而起白色光柱刺透了冰风谷上空浓厚的云,直射向浩瀚的星海,仿佛滚雷般的轰隆声从那道光所指向的遥远方向传来。
  在光柱的下面,刚刚的小山丘已经无影无踪,地面裂开了一个半球形的大坑,不过站在布林·山德
城墙上的人们还是能居高临下的看见里面的情景。
  半球形的结界下,一个纤弱的白衣的少女抬着手,仿佛托起了冰风谷的全部希望,在她的周围,有一个高举着着长剑的少年,还有个淡绿色丝衣的精灵少女,一个个子小小的草原精灵,一个穿着破袍子的巫师学徒,甚至还有个灰色胡子的矮人……
  “他们……真的回来了……”站在布林·山德墙头的独林镇的发言人瑞吉斯轻声地哭了……
  …………
  黑暗精灵
瑞夫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虽然现在是白天,他穿着紧身的束甲并且掩上了能很好遮住他黝黑面容的斗篷,穿梭在战场上。也许因为他太灵敏了,以致于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甚至抓住了一个从凯迪内瓦逃亡的平民,询问关于那个哈贝尔家族巫师的下落。
  在得到了确切答案之后,他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平民逃亡的队伍里,穿越过冲出城门赶来救援的塔马兰的勇士们,然后,终于看到了他所一直寻找目标。
  那个古怪的巫师正为一个已经划好的五芒星阵念最后的咒语,黑暗精灵是一个战士,他并不了解这个奇怪阵法的目的,因为这些人类和他在地底世界中经常看见的魔法并不相同。他关心的只是能不能抓住他,询问到他所想要的内容。
  黑潮一样的怪兽大军涌上那些人类勇士们所守候的山坡,即使是
瑞夫耶也无法避免地卷入那场混战中,地精们把斗篷下纤细的黑暗精灵当成了人类。
  细细的长剑在刺穿两个冲过来的地精的咽喉之后,他滚到了一边,很小心地不让自己的束甲沾上凝滞的黑血。确信再没有人注意到他以后,他蹑手蹑脚地从背后爬向那个长胡子的巫师。
  五芒星的震动让本应很灵敏的他完全失去了平衡,翻身掉下了山坡。刚刚还完整的地面随着界阵内的震颤发出不协调的摩擦声。抬头时,他几乎就在最近的距离看见了突破界与界的限制冲出异界的银色的龙。
  同时,他看见了远方直射来那道红色的光线。
  他做了个小小的决定,然后,跳了起来,并且拉住那个穿着破袍子跌的晕头转向的巫师向远离这个结界的方向没命的跑去,一次也没有回头。
  热浪扑过他们的后背,他们被重重地击倒,滚到了一堆乱石里面。然后抬头间,他们看见了那道冲向天际的白色光柱,还有,在那个巨大的半圆坑里的人。
  但瑞夫耶并不关心这些,他发现自己遮住容貌的斗篷已经被热浪撕碎,而那个被他拉来的巫师正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黝黑的脸和淡紫色的眼。
  黑暗精灵忍住了要吐血的感觉,作为一个战士的直觉,他知道这个巫师下一分钟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心平气和地告诉他答案。他用最快的速度从腰间抽出长剑,抵在马尔可·哈贝尔的脖子上,并且压住了巫师的嘴。
  “告诉我,龙击之矛的下落!”黑暗精灵用冰冷的语气询问道,“否则,只有死!”
  他略微放开了压着巫师嘴的手,让对方能够发出简短的声音。然后,他看见的是巫师并不害怕而是很惊诧的表情。
  这个年迈的巫师望着那群刚从异界冲出来的冒险者,吐出了两个字……
  “冰焰……”
   顺着他眼光的方向,黑暗精灵看见了,在那里,一个男孩手中的长剑,正发出幽幽的蓝色光芒……
  …………
  银色的双翼展开掠过战乱的平原,还在流血的人类战士们发出了振奋的欢呼声。而早已被银龙的出现和那场平原上的巨大爆炸搞得惊魂失魄的怪物士兵们开始毫无秩序的逃离战场,他们的脑海里不再回响碎魔晶强加给他们的战斗意志,他们不再歌颂冰风谷之王撒卡,取而代之的只有对于龙族存在的恐惧。
  布林·山德的城门再一次打开,这次冲出来的是全副武装并且良好休整过的十镇士兵们,领导他们的是
布林·山德的发言人凯西欧斯。他们向银龙盘旋的方向欢呼,像旋风一样收割着四处溃散的怪物们。
  然后,凯西欧斯听见了战鼓声,伴随着它的,是古老的称颂战神坦帕斯的战歌。这首歌如果在几个月前,也许会让他毛骨悚然。
  但是在今天,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从东北方,冰风谷的野蛮人冲了过来,截断了逃亡者的归路,他们高呼着
坦帕斯和失去的亲人的名字。他看见了高举着鹿族旗帜的那个倔强的年轻人,还有更多手握战锤和巨斧的勇士。虽然他们的数量并不多,但是强壮的身躯和充满毁灭之力的重击却给逃散的怪物们带来新的恐惧。
  试图改变方向逃亡的怪物们在向北方冲了不久以后,他们看见了更多的敌人。矮人们仿佛从地底冒了出来一般,开始滚动着砍断那些身材高大的巨魔和食人魔的腿。迪尼夏湖上凯柯尼与凯迪内瓦、以及南方蜜酒镇和道根之洞的船队都对着东风张满了帆,快速渡过湖面。而四支都尔登湖上的联合船队顺风努力地向前划,急着想要报仇。
  
杜德蒙船长指挥着他的海灵号轻巧地划过都尔登湖上翻涌的水面,和不久之前逃亡不同,这次,甲板上是全副武装的战士们,甚至他的船员,也披上了很久没有用过的链甲。
  那只银龙掠过都尔登湖并不平静的湖面,他看见了在龙背上的年轻人。然后,他听见了船上的战士们兴奋的欢呼。
  “冰风谷的龙骑士!!”甲板上的士兵们高呼着,举起了兵刃,而龙背上的年轻人行了同样的军礼。
  
“冰风谷啊,究竟有多少神秘和未知需要勇者去寻觅呢?”杜德蒙船长喃喃自语着。
  冰风谷最终的战役开始了……
  …………
  透过碎魔晶的镜子,撒卡看见了在平原上空翱翔的银龙和他那四散逃命的军队。在掠过整个征战平原之后,银龙向魔晶塔的方向飞来。龙背上,是那个他所痛恨的年轻人和那把闪着光芒的长剑。
  
“你原本是不是相信自己可以直接走到这里,然后轻轻松松地解决我?”撒卡无法置信地冲着镜子里的影像问道。“我可是有着巴尔血脉的撒卡,你这个蠢蛋!我统帅着有史以来不曾踏进这块不毛冻原的最强大军队!”
  银龙或者银龙背上的剑士并没有回答他,他们离魔晶塔越来越近。
  “结界呢!你的结界是不是可以拦住他们!不……你还可以再射他们一次,把他们烧死,对不对!”撒卡疯狂地摇着镜子,然后,银龙的影像消失了,忧郁面容的镜中撒卡站在这个撒卡的对面。
  “你可以烧死他们对不对……”曾经的吟游诗人撒卡疯狂地想笑出声来,他仿佛都已经看见了被烧焦的银龙和那个年轻战士的尸体,然而张开嘴,他能感触到的却是自己咸咸的泪水。
  没有任何回答。
  忽然,塔顶这个小房间里的水晶体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红色、蓝色、绿色和黄色的光芒在水晶镜面间互相反射交织成一个斑斓的光网,撒卡被包裹在这个网中,眼中所映射的只有七彩的光芒。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是
一只正要化蝶的蛹,温暖而舒适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然后,他重重地摔了下去……
  睁开眼睛,不再有光,甚至看不见刚刚的魔镜和围绕在周围的水晶体。
  碎魔晶做了一个大胆的选择,而这个失败的巴尔之子,将不会是他第二次选择的对象。
  撒卡穿梭在一片迷雾之中,飞快的掉落速度让他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战斗的直觉让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生物正在他的身边滑翔。
  “这是哪里!”他很想大声的喊出这句话,但是冲出了咽喉的喊声却变成了沙哑的呻吟。
  一阵轻风掠过他的后脑,他费力地转过了头。然后,看见了
一个蜘蛛的脸,正确来说,是一个和一间屋子一样大小的一个蜘蛛的脸。他最能注意到的是张开的嘴里参差不齐的碎牙和流着唾液的嘴。
  这个生物的脑袋上从一个裂开的伤口中流出了白色黑色红色混在一起的污血,身上则有着被火烧过的伤痕,发出难闻的焦味。
  这一次不再有银龙,当然也不会有幸运,受伤而急需食物的有翼蜘蛛张嘴叼住了可怜的吟游诗人,扑打着它那被冻伤的翅膀回到了浓雾之中,身后留下的只有一阵阵的哀号。
  …………
  魔晶塔的门静静地打开着,雪希和修特轻踏了上去。
  这里异常的平静,没有战斗没有血腥,只有静静的湖水围绕在水晶塔的周围。
  塔里除了晶莹的墙壁以外,就只有一个螺旋状的水晶楼梯,走上了二楼之后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左右两边敞开着什么都没有,前方则是第二个螺旋梯。
  修特走在这个平台上,这才发现地上铺着一个有着奇怪文饰的软丝地毯。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是一群有着长角的恶魔正冲坐在蘑菇王座上的阴影叩首的图画。这个阴影画的是如此的模糊,但是仔细看过去修特却觉得似乎是自己的模样。
  三楼是同样的平台和同样铺在地上的软毯。但是画面却不一样,那里画的是一个黑衣和一个白衣的少女并肩走在绿荫下。那个白衣的少女面容和雪希有着七分的相象。修特很诧异地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白衣少女,而雪希只是面容平静地看着地下的画面。
  “那是我的母亲。”她轻声地回答着,然后走上了通往更高一层的螺旋梯。
  这一层似乎特别的长,然后,他们走到了一个小房间里,四周镶嵌的都是闪闪发光的水晶,而靠墙的位置是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旁边还有个镶嵌着一块淡绿色水晶的靠椅。
  镜子中是总有着忧郁表情的吟游诗人撒卡。
  “原来是你……”修特抽出了剑向前迈出了几步,他很快诧异地发现龙族少女拉住了他的衣摆。
  “这是碎魔晶,他只是用了熟悉的人的外表。”女孩这样告诉他。
  “果然不愧是银龙艾丽的女儿。”镜中的撒卡热烈地鼓起了掌,当它看见修特仍然很愤怒的表情的时候,他忙换了个语气,“其实,我是来讲和的。”
  他挥了挥手,镜中的撒卡幻象消失了,取代的是一场似乎更大规模战争的影像。
  黑色的大军集结在冰湖边,巨大的水晶塔矗立在他们的身后,修特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水晶塔上,穿着黑色的盔甲,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影像如烟一般消失,然后忧郁的碎魔晶继续站在他们的面前,并且恭敬地鞠了一躬。
  “克林辛尼朋(Crenshinibon,碎魔晶的真名)愿意永远服侍巴尔之子,我的主人……”碎魔晶这样回答道,他轻轻抬起头,欣喜地看见那个握着冰焰的年 轻人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下一个瞬间,他忽然狂叫起来。修特没有表情地看着镜中的它,而刚刚还在鞘中的冰焰之剑已经深深地扎进这面魔镜中。红蓝交织的光晕完全穿透了它为了保险而设下的结界。碎魔晶恐惧地看到沿着剑刺之处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痕。
  这个小房间里的水晶体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和刚刚一样,红色、蓝色、绿色和黄色的光芒在水晶镜面间互相反射逐渐交织成一个斑斓的光网。
  “这个并不是碎魔晶的本体。”雪希轻轻伸出手覆上修特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拳头,一丝凉意清醒了男孩狂躁的思绪,“碎魔晶的本体应该是一个不显眼的东西。”
  那面普通的靠椅开始向后移动,而发出幽幽蓝光的长剑划过了乱溅的光网,追上了长椅的步伐,在那个普通得再不过普通的淡绿色镶嵌水晶上划开一道裂痕。
  镜中的撒卡发出震天动地的痛苦喊叫,四周刚刚交织成网的光幕却像突然发了疯一样四处乱窜起来。雪希张开了结界,无数的光射到结界上发出仿佛被扑灭的火一般的噗嗤声。耳边却听见了碎魔晶咬牙切齿的怒号。“下地狱吧,一起下地狱吧!!”
  已经碎裂的魔镜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噪音,里面的镜像已经完全消失了,代之的是越来越亮的白色,就如同刚刚在征战平原上一样。
  雪希忽然回头向男孩笑了笑,“能遇见你,真好……”她的脸微微晕着,轻轻吻在男孩的唇上。
  修特被推出了结界,他看见龙族少女向魔镜走过去,将魔镜和那块碎裂的淡绿色水晶都罩在自己所散开的柔和的白色光晕中。
  他冲了上去,却冲不破那圈乳白色的光墙,他透过光,看见了这个曾经说过“我一直在等你”的少女的淡蓝色双眸。
  原来,即使是能够化成成龙的少女,也是会流泪的……
  冰焰之剑发出了不寻常的光晕,然后,水晶小房间、魔晶塔、迪尼夏湖的北岸,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新的耀眼的白芒当中。
  这一次,冰风谷的所有人都再一次听见了爆炸声。从迪尼夏湖北边闪耀的白色光芒瞬时间照亮了大地。
  站在征战平原上的森林精灵娜塔纱把脸掩在魔法师麦卡的怀里。她啜泣着,希望不要让人听见她的声音。
  “修特……”她轻轻呼喊着所爱的男孩的名字。

PS:第二幕冰风谷终……
  请原谅,我又骗人了,还有第二十六章。一切的不满困惑不爽难过伤心,在第二十六章以后再告诉我。
  希望留言,多多留言,我太喜欢这篇小小说被人关心的感觉了。